慢慢的与记忆中冷漠的孩童重叠在一起。
「我是侯府嫡长子,如何能跟母亲走?」
「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,母亲又何必对父亲咄咄相逼?」
「离了父亲,母亲只怕没有好的去处。」
和离那天,我用大半嫁妆,只为求一个孩子。
却不曾想,一个也不愿意跟我走。
压下心头酸涩,我轻声解释:
「贵妃不在了,秦家早就被圣上厌弃,早晚会出事,我不希望他们连累到你。」
长子抬眉,目光带了几分讥诮:
「原来,母亲竟还懂朝中之事。」
安宁侯看不下去了,轻咳一声:
「妇人之见,自从三皇子和四公主回来,秦家早就声势渐起。甚至传闻圣上有意立三皇子做太子,等到时候再跟秦家求娶,只怕就晚了。」
「如今秦家好不容易松了口,你别在这里瞎搅和了。」
长子轻嗤一声,没有接话。
我知道,他定是觉得我见识浅薄,不懂这些。
可是他们才是其一不知其二,偏偏我又不能说出这些,只好沉默。
长子和秦氏女的婚事到底还是定下了。
不仅如此,秦家以女儿年岁大为由,把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。
我心底思量,大ẗū́₆约秦家还是有聪明人的,知道早早把女儿嫁出去。
丫鬟来告诉我的时候,锦儿正躺在我身侧小憩。
这些日子她常常出宫来寻我,有时一待就是大半日。
丫头声音压的很低,怕吵醒了公主。
我叹了口气,挥手让她下去。
长子性子类他祖父,骄矜自傲,贪权慕势,就连自己的婚事也能算计在内。
我早该知道的,多说无益。
锦儿翻了个身,醒了过来。
她揉着眼,打了个哈欠,嘴里嘟囔着:「还是在娘身边睡的香。」
我有些好笑,替她披上衣服。
「这里叫叫就算了,外面千万要注意身份。」
她贵为公主,总这么叫我难免被人指摘,更何况,我并未答应入宫为妃。
她撇撇嘴:「父皇还没下旨呢,娘你还有时间考虑。」
我Ŧű⁺失笑,摇了摇头。
锦儿没待多久,就被宫人唤了回去。
我把人送上车,眼见着马车走远,揉了揉眉心也准备去补个觉。
不想刚转身,听到冷淡的呼唤声:「母亲。」
是长子。
他的视线从离开的马车上一略而过,未做停留又回到我身上:
「我今日来是想告诉母亲,我和秦氏的婚事定下了下月初一,虽然你与父亲早就和离,可到底是我的生母,你若是想来可以以亲戚的身份观礼。」
他Ŧű̂⁷身长玉立,清凌凌的站在那里,目光没有半分悲喜,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的陌生人。
我垂眼,心中复杂。
长子的性情早在幼年就有了端倪,他不喜亲近我,不愿被人言长于妇人之手。
他审时度势,凡事分析利弊,哪怕我和离那日,也能冷静对我分析去处,甚至在我决定离开后,冷漠的回答他父亲为何不肯跟我走的疑问:「母亲,于我无用。」
心底蔓延淡淡的痛意,半晌,我听到自己的声音:「且看吧。」
没听到肯定的回答,他面上闪过一丝诧异,却没说什么,转身上马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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