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完，只觉得唏嘘，没想到生前困扰我一年的难题，在我死后，竟然知道了。

我看着沈清雪，想说，选择了江翊，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吧。

可又想说，如果不喜欢江翊，就离开吧，别让自己被愧疚困住一生。

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，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雪离开机构，开着车沉入大海。

慌乱之中，我喊出了沈清雪的名字，沈清雪好像听见了我的回应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。

那一刻，我几乎以为沈清雪能看见我。

就如同此刻。

她直直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，我微怔，刚想问是不是能看见我，就见沈清雪别开了视线，仿佛从未看见我。

我一愣，有些失望地低下头。

江翊怒瞪着沈清雪：“沈清雪！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？”

沈清雪脸色苍白地垂着头：“抱歉。”

“抱歉有用吗？”江翊身上还穿着那套白西装，前襟几乎被眼泪浸湿透。

“顾辞就那么重要？重要到他死了，你命都不要了？”

沈清雪默然。

这个问题，我知道，沈清雪不会回答，她从来都能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很好。

我叹了口气，却听见沈清雪说：“是。”

我怔住，我看向沈清雪。

沈清雪眸光沉静：“我从小没有家人，在孤儿院长大，是顾辞让我知道家是什么，他曾是我的世界，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他，那么对于我而言，也没有意义。”

我心口微酸，江翊咬唇道：“那我呢？我又算什么？”

“抱歉。”沈清雪看着他，“以前我以为，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给你，现在发现，有些东西，我永远也给不了。”

“你……你就那么喜欢顾辞。”江翊哽住了，他哑声道：“我知道的，我早该知道的。”

“可是他死了！”

江翊咬牙道：“死人，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！”

他说完，夺门而出。

沈清雪靠在床头，怔怔道：“死人，真的永远不会回来吗？”

我叹了口气，明知道沈清雪听不见，却还是回了一句：“不会。”

不知是不是错觉，仿佛说完这句话后，沈清雪唇色更白了一分。

我看了她片刻，转身想要去看看江翊，可刚飘到病房门口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。

我回头，就看见沈清雪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，架在了手腕上。

“沈清雪！”

我瞪大了眼睛，慌忙飘了过去，着急忙慌的想要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