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男频 > 现代都市 > 炼狱归途:我在缅北的五年噩梦 > 第3章
面包车在城中村的巷子里七拐八绕,最后停在一个堆满废品的院子门口。院里已经站着七八个人,都是跟我差不多的年轻小伙,一个个面带倦色,眼神里带着和我一样的迷茫和急切。
张哥把我们叫到一起,手里拿着个本子登记:“姓名、身份证号、老家哪的,都写上。放心,就是走个流程,电子厂要备案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名字和身份证号写上了。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瘦小伙悄悄问我:“兄弟,你也是看广告来的?这厂靠谱不?”我摇摇头:“不知道,先混口饭吃再说。”他叹了口气:“我在广城找了半个月工作,钱快花光了。”
等所有人都登完记,张哥锁了院子门,把我们往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上赶。车门一打开,一股汽油味混着汗臭味扑面而来,车里已经挤了五个人,我们挤上去后,膝盖顶着前面的座位,连转身都困难。
“都坐好,出发了!”张哥跳上驾驶座,发动车子时,我看到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个纹身的壮汉,正冷冷地盯着我们,眼神像刀子一样。
车子开出巷子,上了大路。我扒着窗户往外看,广城的高楼越来越远,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:“张哥,不是说邻市吗?这路怎么越走越偏啊?”
张哥从后视镜瞪了我一眼:“电子厂都在开发区,偏僻点正常!少废话,睡一觉就到了。”纹身壮汉也哼了一声:“老实点,别找事。”
我把话咽了回去,心里却七上八下的。旁边戴眼镜的小伙凑过来小声说:“我刚才看导航,这方向好像是往西边走,根本不是邻市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就被壮汉狠狠踹了一脚座椅:“瞎嘀咕什么!再说话把你扔下去!”
小伙吓得一哆嗦,赶紧闭了嘴。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,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震动声。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树影,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上来——这根本不对劲。
车子开了整整一天,中途只在一个路边小卖部停了一次,让我们下车撒尿、买水。张哥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面包,算是午饭。我啃着干硬的面包,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山路,突然想起我爸说过的话:“天上不会掉馅饼,太容易的钱不能赚。”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,车在半山腰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想跑都没地方跑。
天黑透的时候,车子停在了一条河边。河边停着两艘充气艇,几个拿着手电筒的人站在岸边,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,我一句也听不懂。
“下来,换船!”张哥打开车门,语气变得凶狠,“动作快点,别磨磨蹭蹭!”
我们被赶下车,脚刚沾地就打了个寒颤。山里的夜晚很冷,风刮过河面,带着刺骨的凉意。我盯着那两艘充气艇,脑子“嗡”的一声:“张哥,不是去电子厂吗?怎么要坐船?”
“少废话!过了河就是厂区!”纹身壮汉推了我一把,我踉跄着差点摔倒。戴眼镜的小伙试图反抗:“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?我不去了!”话音刚落,就被壮汉一拳打在肚子上,疼得蜷缩在地上直哼哼。
“看到了吗?不听话就是这下场!”张哥踢了踢地上的小伙,“都给我老实点,上船!”
没人再敢说话。我们被分成两组,塞进充气艇。船很小,坐三个人就挤满了,船夫用竹竿撑着船,在漆黑的河面上慢慢划。河水泛着冷光,两岸是黑沉沉的山影,偶尔传来几声奇怪的鸟叫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我紧紧抓着船舷,手心全是汗。对岸的灯光越来越近,我看清岸边站着几个举着枪的人,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们。那一刻,我浑身的血都凉了——这根本不是电子厂,这是把我们卖了!
“这不是电子厂……你们是骗子!”我声音发颤,想站起来,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按住。张哥在另一艘船上冷笑:“现在才反应过来?晚了!到了地方,好好干活,兴许还能有条活路。”
船靠岸后,我们被一个个拉上沙滩。举枪的人推搡着我们往前走,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话。我回头看了一眼河面,充气艇已经掉头往回划,广城的方向一片漆黑,我知道,我再也回不去了。
走了半个多小时山路,终于看到一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。围墙是铁丝网拉的,上面缠着带刺的铁丝,门口有岗亭,两个持枪的守卫正来回踱步。墙上刷着红色的大字,我勉强认出几个——“勤劳致富”“共创辉煌”。可这哪里是什么工厂,分明是监狱!
我们被带进一个院子,院子里站着几十个跟我们一样的人,一个个面黄肌瘦,眼神麻木。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叼着烟走过来,张哥和纹身壮汉立刻点头哈腰,像哈巴狗一样递烟:“刀疤哥,人带来了,都是精壮小伙。”
刀疤没理他们,目光扫过我们,最后停在我脸上。他走过来,用粗糙的手捏着我的下巴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:“湖南来的?看着挺能跑啊。”我疼得说不出话,只能瞪着他。
“记住了,到了这儿,就得守这儿的规矩。”刀疤松开手,从腰间抽出一根钢管,“第一,听话;第二,干活;第三,别想着跑。”他举起钢管,指向院子角落里一个坐着轮椅的人,“看到没?那小子上个月想跑,腿被打断了,现在只能靠捡垃圾活着。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那人穿着破烂的衣服,裤腿空荡荡的,正用手在垃圾堆里扒拉,眼神空洞得像口井。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住,喘不过气来。
“还有谁不懂规矩?”刀疤扬了扬钢管,院子里鸦雀无声,连呼吸声都听得见。
张哥和纹身壮汉拿了钱,嬉皮笑脸地跟刀疤道别,转身就走。我看着他们的背影,心里充满了恨意,可更多的是绝望。我摸了摸口袋,身份证早就被收走了,身上一分钱都没有,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带他们去宿舍,明天开始培训。”刀疤丢下一句话,转身进了办公楼。两个守卫拿着电棍,把我们往一栋破旧的楼房里赶。
宿舍是大通铺,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屋里,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霉味。墙角堆着几个破箱子,地上扔着发霉的被褥。我找了个角落坐下,看着窗外铁丝网外的夜空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我想起了大山里的家,想起我妈藏在枕头下的300块钱,想起我在灶台上写的那张纸条。我以为广城是天堂,以为能在这里混出个人样,可到头来,却掉进了这样一个地狱。
旁边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看出了我的绝望,递过来一根烟:“兄弟,刚来吧?别想着逃,先活着再说。”我摇摇头,没接烟。他叹了口气:“我叫老鼠,来了两年了。在这里,眼泪不值钱,命也不值钱,想活下去,就得狠点心。”
狠点心?我看着自己满是伤口的手,这双手在山里刨过土,在学校里握过笔,可从来没想过要用来害人。可老鼠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——在这里,不害人,就得被人害。
那天晚上,我躺在冰冷的床板上,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叹息和啜泣声,一夜没睡。窗外的月亮被铁丝网割成一块一块的,像破碎的希望。我知道,从踏上那辆面包车开始,我的人生就已经偏离了轨道,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。
广城的灯红酒绿还在记忆里闪,可眼前的炼狱,已经将我牢牢困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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